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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.“Dear Eve”

　　开学考试的浪潮告一段落，新学期的狂风也渐渐席卷。

　　沈清霁在某场振奋会议上听到过这样一句话。

　　“此时不搏，初三白活。”

　　余伊也是贯彻了这个道理，开学第一天的第一节课，她刚踏进班门没多久，就让班里的同学们拿出听写本。

　　

　　“开学第一天，我与大家还是陌生人，正好借听写的机会，认识一下大家。Okay,please take out your dictation books.”余伊双手撑着讲台，眉眼中虽还含着几分温柔，但面色严肃，是严厉认真的模样。

　　“…这小姐姐怎么和个长的好看的小恶魔一样。”沈清霁听到后桌的瞿雁一边懊恼的从书包里翻找着听写本，一边小声无奈抱怨道。

　　“还是太天真。”沈清霁在心里暗暗地怼着怨天尤人的瞿雁。“你是还没见过这个小姐姐眼睛里带着几分愠怒，直勾勾盯着你的样子。”

　　“Be quiet,please.”讲台上的余伊听到台下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声，食指勾起，敲了几下讲台，发出咚咚的清脆响声，试图让台下的目光聚焦到她的身上。

　　班里渐渐寂静下来，只剩下翻开本子，翻折书页的声音还在蔓延。余伊翻开单词表，走下讲台，一边听写，一边巡视着。

　　

　　听写的单词过半，余伊已经在班里巡视了一圈。

　　仅看听写的情况来说，比起余伊心目中倒数第一的样子，要好了许多。

　　她心中那根飘忽不定的弦被安定了下来，于是余伊抬步，慢慢走到了沈清霁的身旁，继续念着一个又一个中文释义。

　　

　　沈清霁在绞尽脑汁思考着某个被遗忘的单词之时，忽然意识到，耳边的高跟鞋声越响越清脆，正如那天在星巴克里渐行渐近的声音一样。

　　咚，咚。

　　高跟鞋的踢踏声与沈清霁紧张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，像是春天的风拂过雪铺遍野的田间，让她面前难以被想起的单词都变得简单了些许。

　　与之前不同的香水气息漾入鼻息，让沈清霁的大脑运转也加速了几分。

　　沈清霁的笔尖落下，没有被刻意修饰过的圆润字体落在纸上，填满了四线三格中的空间与罅隙。之前已经快被遗忘的单词清晰的涌在脑海，沈清霁怀疑这是余伊特有的香味给予她的力量。

　　

　　傍晚，化学课。

　　晚间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尽，甄欣正站在讲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实验操作守则。沈清霁听得有些困倦，眼神已经失去焦点，只低下头，右手握紧原本躺在桌上的铅笔，轻轻在纸上勾勒出她脑海中余伊的模样。

　　笔尖扫过长发的尾稍，额间的碎发，停留在眉间的一蹙一息。

　　正如巧笑倩兮，美目盼兮。

　　

　　颈肩的纹理被刻画的愈发清晰，沈清霁把铅笔轻轻放回了桌上，却又握起一旁的钢笔。

　　“Dear.Eve”下笔，是不知在心里被练习过多少遍的称呼。

　　“虽然我们才刚相识不到半月，可我真切的感受到了‘与君初相识，犹如旧人归’般的相见恨晚。”

　　“……从未想过我们的缘分能够以如此之方式延续，也从未想过我们的距离有一天会被拉的如此之近。但我想告诉你，虽然我现在还不是那么优秀，但我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好，不管是当作你的学生，还是以你妹妹的立场。”

　　

　　下课铃在甄欣的话语声中响起，一向把拖堂视为己任的甄欣难得按时下课。

　　沈清霁把那张被精心涂写过的小纸条双手捏着，生怕在这张不大的纸上添一道折痕。

　　

　　咚，咚。

　　“报告。”沈清霁刚刚走近英语办公室，就看到了在门口的镜子旁涂着口红的余伊。“余老师。”

　　“怎么了清霁，有事吗？”

　　余伊用棕红色调的口红将嘴唇填满，衬着她精心搭配过的蓝色条纹亚麻西装，显得整个人干练了些许。

　　沈清霁向着余伊的方向又走近了几步，把手中被精心保护的小纸条，微微低着头，递给了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余伊。

　　余伊看到，眼前的小朋友一如她们初见时的模样，被遮掩在碎发之下的小耳朵尖泛着红，大眼睛湿漉漉的，像是斟满了期待，却又包含着难言的胆怯。

　　沈清霁仿佛感受到了余伊柔和的目光，抬起头来，眼睛望着正拿着小纸条，仔细阅读着的余伊。

　　

　　“清霁，你让我好感动。”余伊勾起唇角，右臂轻轻挽过正不知所措的沈清霁的肩膀，右手轻轻抚摸着沈清霁的后颈。“于千万人海中相遇实属不易，以后咱俩就好好珍惜彼此，好吗，我的小朋友？”

　　沈清霁重重的点了点头，随之把头靠到了沈清霁的怀里，转身，像是考拉抱住桉树那样，踮脚，用双臂圈住了余伊。“Eve，我想告诉你，我是为爱发电，真情实感。”

　　余伊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，右手放在沈清霁的头发上揉了揉。“我的小迷妹原来是只小熊猫呀，一旦害羞了，就会不由自主的抱住身边的伺养员。”

　　沈清霁松开了曾圈着余伊的臂膀，清咳一声。“才不是呢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余伊左手摩挲着沈清霁给她的纸条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。

　　

　　“宝贝，这张纸条你是什么时候写的呀？”